何延洋
“水陆草木之花,可爱者甚蕃。”花有千百种,风姿各不同。高雅雍容者,可赏;低微凡朴者,亦可观。
“白日不到处,青春恰自来。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。”“乾隆三大家”之一的袁枚,对苔如此评价。苔藓自是低级植物,多寄生于阴暗潮湿之处,可它也有自己的生命本能和生活意向,并不会因为环境恶劣而丧失生发的勇气。“白日不到处”,如此一个不宜生命成长的地方,可是苔藓却长出新绿来,展现出自己的青春,而这青春从何而来?“恰自来!”是生命力旺盛的苔藓自己创造出来的!它凭着坚强的活力,突破环境的重重窒碍,换发青春的光彩。苔也会开花,花虽如米粒般细小,但小的也是花。只要能够开花,结出种子,繁衍后代,便是生命的胜利。所以,“也学牡丹开既是谦虚,也是骄傲!苔花如此细小低微,自不能跟国色天香的牡丹相比,可是牡丹是受人玩赏而受悉心栽培的,而苔花却是靠自己生命的力量自强,争得和花一样开放的权利!“草木有本心,何求美人折?”
央视节目《经典咏流传》让苔在火了一把,一首写苔的小诗,成了很多人口头吟唱的小曲儿。
诗中见苔,觉得别致又意味深远,其实,中华文化自古就带着“苔藓文化”的基因。
“苔”字,源于“菭”字,为后者的晚出异体字。据史料记载:“菭”最早出现在西汉汉成帝的妃子班婕妤所作的《自悼赋》中,与之相关的诗句为:“华殿尘兮玉阶菭,中庭萋兮绿草生”。
自唐代以来,微不足道的“苔”,就开始经常出现在诗词歌赋中,是文人骚客经常吟诵的对象。刘禹锡在描写“惟吾德馨”的陋室时,首先写的就是青苔——“苔痕上阶绿,草色入帘青”。
在众多的中国古典诗词中,常见的有柳、竹、松、荷、桃,而苔的出现次数之多, 也值得我们注意。
苔虽渺小,却极具力量,以无声的成长回应时间的更迭,感恩自然的馈赠。有时,美的定义可以很温暖。